那年,她十六歲,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生。
他不算很高,斯斯文文的,但很喜歡踢足球,有著一把低沉的好嗓音,成績很好,常是班上的第一名。
雖然在當(dāng)時,早戀已經(jīng)不是什么大問題,女生追男生也不再是新聞,她更不是那種內(nèi)向的女孩。
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向他表白,只是覺得,能一直這樣遠遠地欣賞他,就很好了。
那時,她常常為在路上碰到他,打聲招呼高興個半天,常常放學(xué)也不回去,而是上運動場一圈又一圈地慢跑,只為了看他踢球。
她還學(xué)著疊幸運星,每天在那小紙條上寫一句想對他說的話,疊成小幸運星,快樂地放在大瓶子里。
她常常看著他想,象他那樣的男生,應(yīng)該是會喜歡那種溫柔體貼的女孩吧,那種有著一把烏黑的長長直直的頭發(fā),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,開心的時候會抿嘴一笑的女孩。
她的頭發(fā)很烏黑,但只短短的到耳際邊,她有一雙大眼睛,但常常因為大笑而瞇成一條縫。
她十九歲,考上一所不算很好但也不差的大學(xué)。
他正常發(fā)揮,考去了另外一所城市的重點大學(xué)。
她坐著火車離開這個生她養(yǎng)她的小城時,浮上心頭的是她點點滴滴與他的回憶。
大學(xué)生活是以二十幾天艱苦的軍訓(xùn)生活拉開序幕的。
晚上臨睡前,其他女生都躲在被窩里偷偷打電話跟男友互訴相思之情,她好多次按完那幾個熟悉的數(shù)字鍵,始終沒有按下那個呼叫鍵。
十九年來,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思念,原來,思念就一種可以讓人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淚的力量。
四年的大學(xué)生活不算太長,活潑可愛的她身邊從來不缺乏追求者,但她卻選擇單身。
好事者問起原因時,她總淡淡一笑,說:“學(xué)業(yè)為重嘛!彼泊_實在很努力地學(xué)習(xí),只為了考他那所大學(xué)的研究生。
四年來她的頭發(fā)不斷變長,她沒有再剪短。
一次舊同學(xué)聚會時,大家看到她時都眼前一亮,一把烏黑的長長直直的頭發(fā),水汪汪的大眼睛因恰到好處的眼影而更顯光彩,白里透紅的皮膚,時不時抿嘴一笑,都忍不出這是昔日的小活寶。
他見到她時也不禁心神一動,但當(dāng)時他的手正挽著另一個女子的纖纖細腰。
她看著他身邊那個比自己更溫柔嫵媚的女子,很好地掩飾了心里的一絲失落,只淡淡對他一笑,說,“好久不見了!
她二十二歲,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他那所大學(xué)的研究生。他沒有繼續(xù)考研,進了一間外資企業(yè),工作出色,年薪很快就達到了六位數(shù)。
她繼續(xù)過著單調(diào)甚至枯燥的學(xué)生生活,并且堅持單身。
一次放假回家,一進門母親就把她拉過一邊,語重心長,女兒啊,讀書是好事。但女人始終是要嫁人生子的,這才是歸宿啊。
她點了點頭,進房間整理帶回來的行李。
先從箱子里拿出來的是一瓶滿滿的幸運星,擺在書架上。
書架上一排幸運星的瓶子,都是滿滿的,剛好六瓶。
她二十五歲,憑著重點大學(xué)的碩士學(xué)歷和優(yōu)秀的成績,很快就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,月薪上萬。
他這時已自己開公司,生意越做越大。
第三間分公司開業(yè)的時候,他跟一個副市長的千金結(jié)婚了,雙喜臨門。
她出席了那場盛大的婚禮,聽到旁邊的人說起新郎年青有為,一表人才,新娘家世顯赫,留洋歸來,貌美如花,真是一對璧人。
她看著他春風(fēng)得意的笑臉,心里竟也蕩起一種幸福的感覺,莫名的感覺,仿佛他身邊那個笑容如花的女子就是自己一樣。
她二十六歲,嫁給了公司的一個同事,兩個人從相識到結(jié)婚不到半年的時間,短到她都不知道兩人是否戀愛過。
他們的婚禮在她的極力要求下搞得很簡單,只邀請了幾個至親好友。
當(dāng)晚她喝了很多酒,第一次喝那么多酒,沒有醉,卻吐得一塌糊涂。
她在洗手間看著鏡子里那張在水汽蒸騰下逐漸模糊的臉,第一次有種想痛哭一場的沖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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